中共对新疆三区革命的评价与政策的演变

中共对新疆三区革命的评价与政策的演变（节选）

作者：赵曼
来源：网络

中文摘要：

新疆三区革命是我国新疆地区现代革命史上的重大事件，其目的旨在推翻盛世才国民党当局的反动统治和残酷剥削，是争取新疆各族人民的经济和政治平等民主的民族民主革命运动。这场革命从一开始就在苏联影响下爆发，但是革命前期具有民族分裂和破坏国家统一的错误。当全国人民民主解放革命大局已定时，在“三区”进步人士的带领和帮助下，三区纠正了错误，最终汇入了中国人民民主革命，新疆和平解放。

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思想的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初就向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大国苏联寻求解放中国的道路和方法。由于中共需要在理论上取得指导并获取在实际斗争中的相关经验，从一大开始就在苏联共产国际代表亲自参加指导下召开大会，直到中共自身积累斗争经验学得更多的理论知识才开始走上符合自身情况的革命道路。在三区革命发生之前，中共最终不能说是影响三区革命爆发的重要因素，只能说中共由于受历史条件限制处于秘密状态且由于中共与国民党建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还不能公开反对国民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中共领导的人民民主革命与三区革命处于未交汇平行状态。直到中共领导人与三区代表的首次接触与联系，也不能说中共与三区建立了很密切的来往，经过历史分析已经得出中共对三区的态度是相当有保留和基本同情的，并且谨慎接纳三区的武装斗争。同时，三区领导人对中共的认识和态度也由于受到苏联控制只把中共当作反对国民党的一支国内力量，并且仍以民族的宗教的观点分析革命局势。

在世界局势变化、中共在大陆的解放战争已成胜利定局之时，苏联出于自身国家利益安全的考虑对新疆的政策发生变化，支持中共与三区建立联系，邓力群携电台抵达伊宁标志着三区接受中共领导，在此期间邓力群做的大量工作使三区与中共之间来往认识加深，三区领导人纠正三区革命前期的民族问题错误，最终三区革命汇入中共领导的人民民主革命。中共倚重三区进步力量和平解放新疆，三区在中共的领导下经过了减租反霸、土地改革和其他民主改革以及社会改造，消灭了封建剥削阶级，铲除了民族压迫、阶级压迫制度，实行了民族区域自治，正确解决了民族问题，才使三区各族人民一起真正成为国家的主人，走上各民族平等、团结、共同发展、共同繁荣的社会主义道路。

导言

1.1 论文选题的目的与意义

新疆三区革命作为一个少数民族解放运动，坚持时间较长，规模较大并且有一块比较完整的革命根据地和一支比较正规的军队，有一套比较健全的组织机构和规章制度，这在新疆近现代革命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因而它在新疆地区现代革命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对于三区革命本身，历史已经做出了结论，与其相关的专著和论文也在不断发表。同时，对于三区革命同前苏联的关系问题众多学者也都撰文论述，其主流观点是苏联一手策划和控制了三区革命。

对于中国共产党与三区革命， 1945 年毛泽东代表党中央在七大上就对其进行了政治上和道义上的声援。由于三区革命领导人与中共中央领导人会晤时间是在三区革命爆发 2 年后，且直接与中共发生联系的是在邓力群携带电台来新疆之后，即在新疆即将和平解放前后这段时间中共与三区的联系才愈加密切。可见，中共与三区方面的联系相对较少，接触时间也较晚，大多数学者秉承官方观点认为“中国共产党对三区革命产生了影响”。但是，对于新疆和平解放后三区革命能在中共影响之下汇入人民民主革命的洪流，在中共影响下却能直接接受中共的领导，本人在此要对其过程的转变进行系统梳理并进行相关分析。

新疆长期以来就是一个民族宗教问题复杂的地区，三区革命的爆发到结束一直受苏联的控制，并且利用民族宗教矛盾来反抗国民党统治。在解放战争还没有胜利的情况下中共也利用民族矛盾问题来声援三区革命以达到对国民党的反抗。中国共产党在还没有执掌全国政权时可以运用的一种政治口号来推翻国民党政府，但是在执政后对于三区革命的中所发生的不利于祖国统一的错误中共的认识和进一步纠正、解放后人民解放军是进驻三区的情况、对民族军的改编的具体过程及双方谈判情况，本文要在已有著述的基础上进一步探讨。最后，本文在对具体史实梳理清楚以后，落脚点在于现实，即对我党历代领导集体对于三区革命的认识和评价进行分析比较，并对相应时期的政策和实践做一个一一对照，以发掘其中微妙联系并加以分析。

在学术界，学者秦晖在最近发表观点认为三区其实就是“东突”的前身；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葛剑雄在《环球日报》发表的文章《统一尚未实现，国民仍需努力》中认为，“在外部势力支持下，新疆的三区（伊犁、塔城、阿勒泰）“革命”公然成立“东突厥斯坦伊斯兰共和国”，开了“疆独”的恶例。由近来的观点来看，“三区革命”在当今逐渐被弱化甚至被认为是有负面影响的。对于中共一直沿用毛泽东对“三区革命”的评价“全中国新民主义革命的一部分” 使三区革命中民族仇杀的幸存者十分不满，他们认为三区革命是受苏联操纵的，且乱杀无辜，称不上是“革命”。因此，这些不满者受到了严厉的批判。 对于三区革命这样一个复杂的历史事件，中共如何对待、评价，不止是事件进行过程中必须面对的问题，也是事后中共无法回避的难题，事关革命的大局和新疆的长治久安。本文认为：不同时期中共对三区革命及其历史评价有其基本立场观点，但配合国内外局势的变化，围绕当时的紧迫工作，中共对三区革命的言说又会在其基本立场观点的基础上有所彰显和遮蔽，以达到以史言志、以史资政的目的。

1.2 国内外的研究现状、动态、趋势

根据现有资料来看，对三区革命进行比较早的叙述的资料存在于国外的研究成果中，但遗憾的是本人在查阅资料的过程中并未看到有被翻译成中文的外文资料。由于三区革命的特殊历史背景以及多方面复杂的因素的影响，直到现在，国内对三区革命的研究还处于起步状态，国内资料大都是有关三区革命本身的论述或是从苏联对三区革命的支持和控制来论述。中共对三区革命的评价大多以毛泽东的“你们多年来的奋斗是我全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的一部分”来总结概括。另外，本人在查阅相关资料时发现大多有关三区革命的资料多以“内部资料”为名，并且根据有关参加编写“三区革命史”的老师的观点，他们认为“三区革命迄今是一个敏感而又存在许多禁区的，有待进一步发掘。”

从目前所掌握的有关三区革命的资料来看，主要是欧美学者和前苏联（俄国）学者的研究起步较早且论述相对深刻。20 世纪中亚研究的三大权威之一欧文拉提摩尔于 1950 年编写的《亚洲的枢纽：新疆和中俄边疆》（Pivot ofAsia:Sinking and the Inters of China and Russia）一书是历史上第一部全面研究当代新疆问题的英文著作。该书第三章“中国政府在新疆的政策”主要讲述了1944-1949 年间国民党中央政府对新疆的政策及其失败的原因。美国学者 DH麦克米伦所著的《1944～1977 年：中国共产党在新疆的权力和政策》反映了 1949年后新疆的历史状况，指出伊宁事变的背景并对其进行了简要分析。前苏联学者敏古洛夫（NNMingulovde）的《1945～1949 年新疆人民民族解放运动是 （阿拉木图，1962 年）是当时出版的关于三区革命最详整个中国革命的一部分》细的著作。他分析了各个阶层在革命的不同阶段的表现以及各党派及社会团体 “三区革命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组成的行为方式。他以毛泽东的话总结道：部分。”乌兹别克斯坦科学院历史研究中心的博士库特利阔夫（Mkutlukov）在 （塔什干，1960 年）中认为：《1945～1949 年南疆喀什地区人民民主运动》 “南疆人民为了民主和自由与国民党政府展开战斗，并最终建立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民主社会。”

在国内，专门论述中国共产党与新疆三区革命的关系的著作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版，但有写论文专门写中共与三区的关系，有些书中的部分章节也涉及到。现对所收集到的有关著作和论文进行归纳和整理。

关于新疆三区革命研究最早的是1948年陈力的《伊宁事变纪略》。但到20世纪80年代，对三区革命的研究几乎处于停滞状态。台湾著名学者张大军于1980年出版的《新疆风暴七十年》（共十二册，台北兰溪出版社）一书的第十一册和第十二册论述了40 年代新疆的政治、经济、军事、民族、文化和外交状况， 但主要是从国民党当局政府的角度出发论述，对中共方面的活动论述不多。在此之后，许多学者专家以比较客观公正的态度对三区革命进一步研究，以专著或回忆录的形式出版著作。其中，有涉及到中共与三区方面的专著类有：新疆 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的《新疆简史（三）》（新疆人民出版社，1987 年版）；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党史研究室编的《中共新疆地方史（1937 年-1966 年4 月，第一卷）》（新疆人民出版社，1999 年版）；厉声的《三区革命运动与新 疆和平解放》（新疆人民出版社，2007 年版）；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党 史委与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党校合编的《中国共产党新疆历史大事记》 （新疆人民出版社，1993 年版）。专门论述三区革命的有五本著作，由新疆三区 革命史编纂委员会编写的《新疆三区革命大事记》、《新疆三区革命（图片集）》、 《新疆三区革命向中共中央的报告及文选》、《纪念新疆三区革命文集》和《新 疆三区革命史》。这些资料第一次将关于三区革命的许多珍贵史料、将三区革命 爆发的原因、过程、结果、意义更加客观公正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新疆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编的《三区革命资料汇编》，则呈现的是从三区革命一开始少 数民族领导人的发言及信件，其中也包括了向中共中央领导人的报告及信件。

另外，比较详细介绍中共在三区革命期间活动的书籍有新疆维吾尔自治区 地方志编纂委员会主编的《新疆通志·共产党志（第14 卷）》（新疆人民出版社， 2001 年 5 月）、《新疆通志·民政志（第 22 卷）》、《新疆通志·民族志（第 27 卷）》、《新疆通志·军事志（第28 卷）》；《中国共产党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组织史 资料（1937～1987）》（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组织部、中共新疆维吾尔 自治区委员会党史研究室、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档案局合编，中共党史出版社， 1996 年版）。通过以上资料可以看出此时期中共在各方面的具体活动和在三区革 命期间是如何发挥影响作用的。

在记叙三区革命的著作中有大量回忆录，如赛福鼎的《天山雄鹰-为纪念阿 不都克里木·阿巴索夫诞生六十周年》（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 年12 月）；包尔 汉的《新疆五十年》（文史资料出版社，1984 年2 月）；赛福鼎的《赛福鼎回忆 录》（华夏出版社，1993 年3 月）；《张治中回忆录》（华文出版社，2007 年2 月）； 余湛邦的《张治中与中国共产党—张治中机要秘书回忆录》（中共中央党校出版 1 导言 第4 页，共45 页 社，1991 年10 月）；《马依努尔·哈斯木图片回忆录》（新疆美术摄影图片出版 社，2002 年10 月）；《为建立新中国而献身—纪念阿合买提江·卡斯米烈士殉难 四十周年专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民政厅编，1990 年9 月）；《陶峙岳自述》（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 年11 月）。

本人发现，在少数民族同志有关回忆中，都突出强调了自己的民族军的骁勇善战与本民族人的英明，对于苏联给予的军事上物质上的援助却很少提及，对国民党方面一直持敌对与错误的民族情绪，对中共方面则是由于种种因素表现出较为亲切的态度。这一态度对于我党客观正确对待三区革命的认识是一个关键的切入点。这些书籍为本文的对中共在新疆的活动提供详实的材料，并在宣传层面上坚持了中共的立场和态度，为本文分析中共对三区的评价提供借鉴，但是这些书是从三区革命事件本身来描述，把握包括苏联、“三区”、国民党及中共这四个方面的政体做出叙事，并未单方面对中共与“三区”关系做出描述与分析也在相当程度上代表了官方对于“三区革命”的观点。

涉及到中国共产党与新疆三区革命的论文有：武斌的《中国新疆地区的政治变革（1945～1950）》（华东师范大学世界史，2010 年）其中的第四章论述了 三区革命在苏联控制下中共领导人对新疆政策的改变，加大了对新疆的援助力 度；罗利新的《苏联与三区革命》（新疆师范大学中共党史，2008 年中也表示“新 疆三区革命之所以最终成为新疆革命史甚至中国革命史上一件重要的事件，就 在于其在发展的过程中，逐渐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徐玉圻的《论新疆三 区革命》（《西域研究》，2000 年第一期）在概述新疆三区革命发展的基础上，论 述了三区革命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关系；其另一篇文章《毛 泽东与新疆三区革命》（《实事求是》1993 年第5 期）认为毛泽东对新建三区革 命给予巨大的关怀和支持；刘文远的《论中国共产党对新疆的影响》（《理论学 刊》2004 年4 月第4 期）认为三区革命之所以是一场最初带有许多局限性的反 对国民党反动统治的民族武装斗争，发展成为全国人民民主革命运动的组成部 分，是与中国共产党的影响密不可分的；纪大椿的《新疆三区革命和中国共产 党》（《西域研究》1994 年第4 期）沿着三区革命发生的顺序把中共与三区革命 领导人的第一次直接联系到新疆和平解放后三区完成其历史使命，做了一个详 细的梳理，并把其中的一些具体历史问题呈现出来并加以客观公正的论述；祁 若雄的《中国共产党与新疆三区革命》（《中共党史资料》第67 辑，1998 年）、 杜瀚的《新疆三区革命研究中的几个问题（《西域研究》，2009 年第一期）、陈超 的《论新疆和平解放》（《西域研究》1999 年第3 期），这些文章都论述了三区革命领导人如何在新疆和平解放过程中中共中央的领导这一过程。

这些文章都是 在中共党员在30 年代来新疆工作的基础上强调中共对新疆革命形势的影响，进 而继续了中共与三区进步人士的联系，一直到三区革命接受中共领导汇入人民民主革命的洪流。但是并未对三区革命当中的进步人士对中共的态度的变化做 出表述，也缺乏对新疆和平解放后中共对三区各方面政策的调整及在公开场合 对三区革命评价变化的表述与分析。

1.3 研究方法

（一）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坚持这一根本原则并科学地、 灵活地运用这一理论工具，结合历史和历史发展规律，对问题进行辨证的分析。

（二）文献学。本文的研究是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的继承和发展，因此， 对有关三区革命发展过程中中共人员与三区领导人的接洽及在新疆地区支援三 区革命的活动、新疆和平解放后对三区的具体政策及其意义的有关的著述和论 文进行广泛的收集和对材料进行深入的分析，是本选题的重要研究方法。

1.4 研究重点、难点与创新

论文的重点与创新点：（1）以中共在新疆三区革命中期与三区革命领导人 的具体联系及新疆和平解放后中共对三区方面部署的具体工作为重点；（2）在 分析完中共与三区的关系之后，对中共中央历代领导集体对三区革命的认识与 评价做一个系统的阐述，并提出自己的观点。

论文的难点：由于收集到的资料有限，且三区革命命历来具有民族宗教复 杂因素，在学术上一直被认为是禁区。要如实地分析中共对三区革命所采取的 政策和在不同时期的评价与态度，还需要更加完备的史料加以论证，必须有相 关党政部对三区革命档案的适当公开，以进行学术研究。但目前还难以做到， 本文的研究难处也在于此。

2.中共对三区革命的宣传、声援到三区革命汇入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的洪流

1944 年9 月，在伊犁、塔城、阿山（今阿勒泰）爆发的三区革命，是新疆近代历史上第一次规模较大的反对国民党统治的武装斗争。新疆三区革命爆发 在抗日战争后期，贯穿于整个解放战争时期，一直坚持到新疆和平解放，革命 初期在错综复杂的形势下虽有公开分裂祖国和“反汉排汉”的严重错误，但其 本质主要是反对盛世才和国民党政府对新疆各族人民的残酷剥削和压迫，争取 民族平等和解放。在革命后期，因为有了中国共产党的支持，使它汇入了全国 解放战争的洪流，成为中国人民民主革命运动的一个组成部分。

2.1 中共对三区武装与政治斗争的宣传与声援

在1945年召开的中共七大上，毛泽东就在政治报告《论联合政府》中指出： “国民党反人民集团否认中国有多民族存在，而把汉族以外的各少数民族称之 为‘宗族’。他们对于各少数民族，完全继承清朝政府和北洋军阀政府的反动政 策，压迫剥削，无所不至。一九四三年对于伊克昭盟蒙族人民的屠杀事件，一 九四四年直至现在对于新疆少数民族的武力镇压事件，以及近几年对于甘肃回 民的屠杀事件，就是明证。” ① 毛泽东的这段话, 今天被不少人引用, 认为是中 共中央对三区革命的最早肯定。毛泽东发表上述讲话的1945 年4 月, 正是三区 革命爆发前期,这时的三区革命不但有深刻复杂的国际背景和外国力量的介入, 而且内部以艾烈汗·吐烈为首的泛突厥主义、泛伊斯兰主义势力还占据着领导 地位, 其所建立的“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也带有明显地分裂祖国统一的性质。

可能正是这种情况, 使毛泽东在谈到新疆三区革命时运用了“武力镇压事件” 这一性质比较含糊的字眼。他的主要用意在批判当时的国民党政府的反人民的 民族政策，并非专门谈三区革命。我们也从中可以看出当时的中共中央已经得 到了新疆三区革命的消息, 但其中的许多内情并不十分了解。7月29日，延安出 版的《解放日报》以《新疆少数民族反抗国民党暴力统治》为题，详细报道了 伊宁暴动事件。1945 年8 月28 日至10 月11 日, 毛泽东应蒋介石之邀赴重庆 参加国共两党谈判。在商讨抗日战争胜利后建国大计时，毛泽东再次申明中国 共产党对新疆各族人民争取自身解放斗争的同情和声援，要求国民党放弃民族 歧视和压迫政策，和平解决新疆问题。 ② 这时, 中共中央、毛泽东从国民党政府 军政人员的介绍中, 对三区革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特别是苏联在三区革命中 ①《毛泽东选集》第3 卷[M]，人民出版社1991 年版，第1083-1084 页。 ② 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党史研究室：《中共新疆地方史》第1 卷[M]，新疆人民出版社1999 年版， 第88 页。

1946年3月15日，当三区革命代表与国民党政府代表在迪 化进行谈判时，《解放日报》分别以《政府压迫少数民族以致酿成新疆纠纷、 《主张敦睦中苏友谊，实行新疆地方自治》为标题，报道了三区革命的最新动 态。 ① 6月30日，当三区和谈代表与张治中谈判成功，签订《和平条款》时，中 共中央南方局机关报《新华日报》立即转载了《中央政府代表与新疆暴动区域 人民代表之间以和平方式解决武装冲突之条款》的全文。 ② 7月5日，《解放日报》 又很快发表《新疆少数民族自治运动胜利，伊宁事变和平解决，地方政权民族 军队均有协议》的报道。 ③ 1947 年7 月16 日, 当新疆联合政府破裂时, 晋冀鲁 豫边区出版的《人民日报》发表了题为“新疆谈判破裂, 蒋介石拒绝民族自治 要求, 人民不承认麦斯武德主新》的报道。 ④ 1947 年11 月27 日, 《人民日报》 又以《新疆自治运动扩至天山南麓, 步骑兵数千, 已成立统一组织, 活跃在吐 鲁番盆地打击蒋匪》为题发表消息, 报道了7 月吐鲁番、鄯善、托克逊一带维 吾尔族群众的武装斗争。 ⑤ 由以上可以看出，中共虽然在内地进行反对国民党的 斗争，对于远在西北的战事由于大致了解到其斗争目标也是国民党，与中共的 斗争目标一致，从宣传层面上报道反对国民党当局的战事可以增加革命的声势 和力量，所以这一期间中共对三区革命基本持同情和肯定的态度。

2.2 中共派遣联络员赴迪化和伊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