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8月 07, 2013

“3.22”反恐血案揭秘

作者:一夫 柳红
来源:《蓝盾》2006年第12期

  毡房内的秘密“法庭”
  
  1995年10月6日,新疆已步入金色的季节,到处呈现出一派收获的景象。
  南山牧场位于新疆首府乌鲁木齐南郊的天山支脉中,秋天的牧场天高云淡风清气爽,成群的牛羊在泛着金色的草场上悠闲地沐浴着秋天的阳光。
  山脚下,一顶毡房诡异地藏匿于草地与山坡的沟壑中。毡房里一群人在密谋着什么。
  “我代表东突真主党法庭宣判,判处以下人员死刑——
  一个面目凶恶的中年维族男子大声宣读着:“新和县热斯特清真寺阿克木司地克·阿吉因帮助警察指控我们的人,致使我们的人被警察枪毙,他已经成为我们的敌人。”
  这个人正是新疆境内臭名昭著的东突真主党头子艾拜都拉,他身边坐着十来个男子,都是他手下心狠手辣的组织成员。
  艾拜都拉的话音未落,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举起了右手。对于这个来自新疆阿克苏地区新和县的阿不都拉·卡斯木,艾拜都拉非常欣赏,因为就在上个月,他与来自新疆吐鲁番的阿不都·热依木抢了一个个体户,为组织抢到了13万元。
  阿不都拉虽然才加入东突真主党不久,但艾拜都拉对他却是早有耳闻。据说1994年7月18日发生在新疆阿克苏地区新和县的计划生育指导站系列爆炸案,就是他和艾买·依明合谋的作为,尤其是他在组织里说一不二主掌生杀大权的特殊地位,更让阿不都拉既是羡慕,又感畏惧。
  “艾拜都拉大哥,您可不可以再给阿克木司地克一次机会?”
  艾拜都拉的脸阴沉下来,他的眼睛里流露出蝎子般可怖的神色:“为什么要给他机会?”
  阿不都拉·卡斯木更加紧张,他说:“阿克木司地克在新和乃至南疆的声望都很大,很多穆斯林都愿意听他的,如果我们这么轻易地就杀了他,恐怕以后会有很多人要与我们为敌的。”
  听阿不都拉这么说,艾拜都拉的脸更阴沉了:“你什么意思?阿克木司地克是我们维族人的叛徒,就因为他,我们才失去了一个能干的好兄弟,难道你不知道吗?”
  “可是,我们的人已经死了,就是杀了阿克木司地克他也活不了。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把阿克木司地克拉到我们的组织里来。你也知道的,共产党对他有多么的相信,如果以后他肯给我们通风报信,那将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你的主意的确不错,但据我所知,阿克木司地克可是一个死心塌地跟着共产党跑的家伙。难道你阿不都拉有办法可以把他拉过来吗?”
  阿不都拉闻言立刻精神起来,他“啪啪”地拍着胸脯向艾拜都拉保证:“你放心,阿克木司地克是我家的亲戚,只要我出马他一定会加入我们的组织。”
  
  也有金钱买不到的
  
  1995年11月2日,阿不都拉和玉素甫带着艾拜都拉给他们的6万元打点费回到了阿克苏。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刻去新和县找阿克木司地克,而是先回了阿不都拉在沙雅县的家。到家之后,两人整日不出大门,满脑子都在考虑如何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阿克木司地克归顺“东突”。
  苦思冥想数日之后,1995年11月11日,阿不都拉和玉素甫来到了新和县,他们先去商店里买了许多礼品,然后去了阿克木司地克在热斯特清真寺小巷内的家。
  到达阿克木司地克家之后,阿不都拉才知道阿克木司地克外出讲经去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于是,他套近平地与阿克木司地克的妻子阿依汗闲聊了好一阵后,才放下礼物准备离开。
  阿依汗对这个远房亲戚早有些耳闻,但出于礼节才勉强接待了他,看到他留下许多营养品,阿依汗忙婉言谢绝推还给了阿不都拉。
  11月20日,阿不都拉打听到阿克木司地克已经讲经回来了,便与玉素甫再次去了新和县。这次,他没有再去阿克木司地克的家,而是直接去了热斯特清真寺。
  阿克木司地克刚主持教众做完凌晨的乃玛子。听徒弟艾克拜说有人找自己,他忙把阿不都拉和玉素甫请进了休息室,并让艾克拜给客人倒了两杯热茶。
  落座后,阿克木司地克得知来人是上周他不在家时来拜望的远房亲戚,便直言问阿不都拉找自己有什么事。
  “我过来没什么要紧的事,主要是想来看看您和阿依汗大婶。”阿不都拉没敢直接告诉阿克木司地克自己的来意,而是先跟他谈论起古兰经来。
  谈了没有几句,阿克木司地克就看出阿不都拉是一个对古兰经几乎一无所知的人。由于早就听说了阿不都拉的一些作为,阿克木司地克立刻明白了他此行一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规劝阿不都拉一定要好好做人,千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了。
  阿不都拉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打断了阿克木司地克的话,并将自己的真实来意告诉了阿克木司地克,最后还把厚厚的一沓钞票放在了阿克木司地克面前的小方桌上。
  “把你的钱拿回去,”阿克木司地克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我阿克木司地克不会去做民族和历史的罪人!同样,我奉劝你也不要去做民族和历史的罪人!”
  “什么叫民族和历史的罪人?”阿不都拉说,“你不要跟我装什么圣人,也不看看你家里穷成了什么样子。你死心塌地跟着共产党跑,结果得到了什么?”
  阿克木司地克的目光严厉起来,神情冷峻地望着阿不都拉义正词严地说:“不错!我阿克木司地克的确很穷。但是,不管我怎么样的穷,我阿克木司地克也不会为了金钱出卖我的国家和灵魂。你回去告诉你们的头头,你们这样颠倒黑白、分裂自己祖国,你们最终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好,好!这可是你说的,阿克木司地克。”
  阿不都拉没想到阿克木司地克这么强硬,他揣起了方桌上的钱。走出房门的时候,他还歇斯底里地大声向阿克木司地克恐吓着:“你以后小心点。”
  玉素甫在清真寺的外面等了好一阵,看到阿不都拉出来忙迎上去:“怎么样?他同意了没有?”
  阿不都拉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意个屁,这个老家伙简直是不知好歹。”
  玉素甫一听他这话,立刻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我们的事情没有办成,怎么跟艾拜都拉大哥交待呀?”
  两人再次回到了沙雅。商议了很久,阿不都拉和玉素甫决定暂时去伊犁躲避,等有机会干一件轰动的“大事”后再回去见艾拜都拉。
  
  恶毒的“炸桥”计划
  
  1996年3月15日,阿不都拉的上司牙生·阿不拉终于在伊犁郊区阿不都拉的姘头家堵住了两人,经过了整整一夜的威逼和利诱,总算说服两人跟他一起回乌鲁木齐向艾拜都拉赔罪。第二天一早,三个人便乘上库车发往乌鲁木齐的长途汽车。
  艾拜都拉的住处位于乌鲁木齐市医学院附近的一小区内,住所内阴森而恐怖,连房间里的空气由于紧张都变得几乎快要凝固。艾拜都拉坐在客厅的大沙发里不发一语。
  阿不都拉和玉素甫跪在他们的面前,面露惶恐。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你这个蠢货!”牙生终于坐不住了,他首先跳了起来。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再这样沉默下去,自己的手下一定性命难保。想到这儿,牙生指着阿不都拉和玉素甫破口大骂起来:“艾拜都拉大哥那样的信任你们,你们居然连阿克木司地克都摆不平,你们简直就是个废物。”
  艾拜都拉心里明白牙生是在自己面前做戏,但是他依旧坐在那里,他想看看牙生怎么演下去。
  “对不起,牙生大哥,我实在不知道那个老家伙那么的死硬,我是真的不是故意……”阿不都拉和玉素甫心里明白自己闯了大祸,吓得口齿都不大清楚了。
  牙生冲上前去,分别照着阿不都拉和玉素甫的脸上狠狠地各给了一个耳光,而后又用力踢了阿不都拉两脚:“你们这两个浑蛋,都是你们做的好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说着他又给了阿不都拉两个耳光。
  “行了,行了,我的牙生兄弟!”艾拜都拉这时才叫住牙生,“你就算真的打死他们,事情没办好就是没办好。再说阿克木司地克顽固不化我心里早就知道,你打两下让他们长个记性以后不再吹牛就行了。”
  阿不都拉和玉素甫闻言立刻像狗一样爬到艾拜都拉的脚前,并且每人抱着艾拜都拉的一只脚声泪俱下地说:“谢谢艾拜都拉大哥,谢谢您的饶命之恩,我们以后为了您可以去做任何事情。”
  牙生忙在一旁向艾拜都拉保证:“艾拜都拉大哥,这是我牙生管束手下不当,才使这两个家伙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我向您保证,十天之内,我一定让他们好好地杀一些‘败类’,看看以后谁还敢跟着共产党跑。”
  “牙生老弟,你说的这些正是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艾拜都拉暂时还不想除掉阿不都拉和玉素甫,因为下一步他还要做一些“大事”。

  “你们都知道,1997年7月1日香港就要回归了,而英国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相信到时候他们双方就会因为香港的事情打起来,到时候我们正好可以借机把新疆独立出去。”
  “那些跟着共产党跑的贱民,他们都是我们穆斯林的敌人,对付他们,我们就要像对付异教徒一样不能手软。”艾拜都拉的眼中露出了仇恨的目光,“最近,境外的朋友已经给我们制定了下一步行动计划,那就是:‘96要流血、97要大干、2000新疆要独立’。为了配合我们在境外的朋友,今年我们的任务就是搜集资金和彻底切断共产党跟那些贱民的联系。要想切断他们的联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像阿克木司地克那样跟着共产党跑的叛徒全都杀掉。另外,对共产党在新疆的一些少数民族干部我们也不能放过,所以我们这次行动的代号就叫‘炸桥’,意思就是要炸掉共产党和贱民们之间的桥梁。只要共产党没有了这些桥梁,我们独立新疆的日子就不会远了。”

  牙生说:“新和跟沙雅的‘桥’就让阿不都拉和玉素甫去炸,就算是艾拜都拉大哥您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将功赎罪的机会。”
  艾拜都拉不大放心地看了一眼阿不都拉和玉素甫,两人立刻起身郑重其事地保证:“艾拜都拉大哥,请再相信我们一次,我们可以用性命担保,如果再炸不了新和与沙雅的‘桥’,我们甘心情愿地被组织处死。”
  1996年3月18日,阿不都拉和玉素甫从艾拜都拉那里领到了手枪和一盒子弹。因为不放心,艾拜都拉还派了克尤木·卡尔和买买提·卡尔一起去监督两人完成任务。
  
  枪声在凌晨响起
  
  1996年3月22日凌晨,黑丝绒般的天幕上繁乱的星辰点点闪烁,如钩的新月小船似的悬挂在西面夜空中。新和县的大街上车稀人少一片寂静,整个县城还沉浸在夜的梦中。
  在新和县热斯特清真寺市场后那条蜿蜒小巷深处坐落着一所不大的宅院,就是新和县伊斯兰协会常委、热斯特清真寺依玛木阿克木司地克的家。
  小院的面积并不很大,但却非常干净整洁。房间内一位浓眉长髯的慈祥老人正在用心地洗漱着,他就是著名的爱国宗教人士阿克木司地克·阿吉,他的妻子阿依汗则在一旁用小水壶细心为丈夫往手上倒着洗漱的温水。
  洗漱后,阿克木司地克开始对着一只小圆镜一圈圈地缠包头布,做为热斯特清真寺的依玛木,这些工作是他每天凌晨必不可少的。对于每天领导穆斯林教众做早礼拜的仪式,他是非常认真和仔细的。
  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阿克木司地克理理身上的长袍准备出门去清真寺。但是,就在他打开房门的一刹那,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老人的额头。屋门前,三个头蒙黑布的歹徒出现在阿克木司地克的面前,透过不速之客那黑色蒙布眼睛处的豁口可以看到,那里面正射出恶狼一般残酷阴森的目光。
  阿克木司地克本能地一步步退回到房间内,阿依汗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呆了,都没容她想起呼喊救命,另外两个蒙面歹徒便如狼似虎地向她扑了过去,并用事先带来的绳子将阿依汗捆了个结结实实。随后,他们又扯下了阿克木司地克·阿吉家晾衣绳上的一条包头布,将阿依汗的头脸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
  持枪者阿不都拉的手明显地抖动起来。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把这位真主侍者阿克木司地克·阿吉视若神明。虽然在行动前他按照组织头子的“御意”为自己寻找了许多作案理由,但这些理由在遭遇阿克木司地克的瞬间全都毫无作用地土崩瓦解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与耶稣共进最后晚餐的犹大。
  在阿克木司地克的背后,持枪歹徒的同伙恼羞成怒地大声喝道:
  “你他妈的发什么呆?赶快动手!”
  枪响了,歹徒向阿克木司地克的头部扣动了扳机。老人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在一旁,阿依汗也应声晕倒在床边的地上。
  由于阿克木司地克明辨是非,敢于仗义执言,民族分裂主义分子一直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在去年,为了使一个“东突”民族分裂恐怖分子受到应有惩处,阿克木司地克不畏恐吓毅然出庭作证,使那名罪恶多端的恐怖分子受到了应有的制裁。但是,这件事发生不久,阿克木司地克就连续地接到了好几封夹带着子弹的恐吓信。这些信件立刻引起了当地政府和公安机关的高度重视,为了保障阿克木司地克·阿吉的生命安全,公安机关决定给阿克木司地克配备贴身保镖,但却被他婉言谢绝了。想不到狠毒的民族分裂分子终于下手制造了这一惨案。
  “阿克木司地克·阿吉被人杀害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热斯特清真寺,大家哪里能相信昨天还谈笑风生的阿克木司地克突然就被人杀害了,有些无法承受这巨大打击的教众当即就晕死过去。
  得到报案后,新和县公安局立刻把这一案件向自治区公安厅和阿克苏地区公安局分别作了汇报。随后,局长与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带着刑侦和技侦人员火速地赶到了案发现场。
  与此同时,即3月22日的凌晨5点,阿克苏地区党委政法委会议室的灯光依旧亮着。会议室内,政法委的几位主要领导人全都满脸倦色,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为了及早侦破“2·10”特大持枪抢劫案,他们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会议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政法委书记、地委宋副书记忙起身抓起了电话。得知“3·22”案情后,他立刻把案情向地委熊书记作了详细汇报。
  次日一早,地委熊书记在地区政法委宋书记的陪同下赶往了新和县,除对发案现场进行了视察之外,他们还对被害人的家属进行了慰问。在听取了四县主要领导人及政法部门的案情汇报后,熊书记对各县的当前工作提出了新的明确要求。随后,宋书记又召开了四县公安局长会议,通报了“2·10”和“3·22”案情,会上地区公安局长阿里玛什和张作才同志还作了具体安排。
  经过走访,侦查员们从阿克木司地克的妻子和徒弟那里了解到:就在1995年11月中旬的时候,阿依汗的一个叫阿不都拉·卡斯木的远房亲戚曾来家里找过阿克木司地克,当时他还带了很多的礼物。艾克拜告诉侦查员: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阿克木司地克曾把一个到清真寺找他的年轻人赶出了清真寺,年轻人离去的时候非常生气,还威胁让阿克木司地克“小心点”。而阿克木司地克也愤怒地大声对来人说:“有什么手段你使出来。”
  得到这一情况,专案总指挥部果断地作出了决定:立刻在阿克苏地区对“3·22"案犯罪嫌疑人阿不都拉·卡斯木进行全面通缉,并对他可能出现和藏匿的据点进行了拉网式排查。
  
  恶魔的最后伎俩
  
  1996年3月22日。新疆哈密善鄯火车站旅客如潮,人头攒动。为了防范“东突”分子再次实施恐怖犯罪,新疆所有的火车候车大厅的门前都特意装备了一台监测危险物品的安检仪器。在仪器的旁边,两名身穿铁路公安制服的乘警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一个手提行李包的年轻男子在大厅门口不远的角落向这边贼头贼脑地窥视着,看到其中的一名乘警准备离开,而另外一个乘警正在跟一名工作人员说话,这名男子立刻来到候车大厅门前,并且跟随着安检的队伍向大厅内走去。
  “嗨!你站一下。”正与工作人员说话的乘警看到年轻男子没有将提包放在安检仪器上检查,赶紧手指着年轻男子的背影大声地喊道。
  年轻男子佯装没有听到喊声,加快脚步继续向候车室内走去。乘警急了,追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他。年轻男子却一脸怒色地望着乘警嚷嚷起来:“我急着要上火车,你拉住我干什么?”
  “你的行李没有经过安检,你不能进去。”
  “我已经检查过了,你凭啥还要让我检查?”年轻男子耍起无赖,“你不要以为我是乡下人就想欺负我,你那么厉害干啥呢?你想打我是不是?”
  乘警一把拉住年轻男子的胳膊要强行拉他去安检,年轻男子却趁机喊叫起来:“没有王法啊,警察打人了。”
  就在这紧急时刻,负责在车站警戒的善鄯公安局刑警大队副队长热西提带着两个民警及时赶到,详细了解情况后,他语重心长地向周围的旅客说明了安检是对广大旅客生命安全负责的道理,并且还告诉那年轻男子:如果他因为安检耽误了上火车的话,他将亲自驾车把年轻男子送到他要去的目的地。
  年轻男子见势不妙,抓起提包就想溜走:“我以后再也不坐你们的火车了,我去坐汽车去。”
  热西提明显感到这家伙一定有鬼,他一把抓住年轻男子的提包说道:“不管你坐什么车,你现在必须把包打开检查。”
  年轻男子猛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没等他再有任何的行动,热西提身边的小李和小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按倒在地上。打开年轻男子的包,在场群众和民警全都震惊了,提包里夹藏着大量的炸药和雷管,那些炸药的分量足可以将一列火车完全炸毁。
  经过对案犯连夜审讯,年轻男子交待他叫阿卜拉音·依明,是“东突”真主党恐怖组织成员,他此次是奉了上司牙生·阿不拉命令,要在火车上制造一起骇人听闻的大爆炸。根据阿卜拉音提供的线索,善鄯警方于1996年3月23日很快抓捕了另一犯罪嫌疑,人牙生。
  据交待,牙生·阿不拉是库车县人,1995年9月参加了艾拜都拉等人的“东突”恐怖组织,是阿克苏地区新和片区的恐怖头目。
  关于阿不都拉·卡斯木的情况,牙生也作了交待。1996年3月15日,他曾带阿不都拉和玉素甫前往乌鲁木齐市向其组织汇报,由于艾拜都拉对二人的作为极为不满,按照“东突”恐怖组织内部的规定,他们完不成组织交给的任务是要被“东突”法庭执行死刑的,为了保留手下的实力,是他自告奋勇地要求让两人去新和杀一些“败类”。为防止两人中途逃跑,艾拜都拉还派了克尤木·卡尔和买买提·卡尔跟着监督两人的行动。
  另外,牙生还交待了为“3·22”案主犯阿不都拉等人提供窝藏和转移的木塔里甫是阿克苏市的一个体饭馆老板;同时,他还交待了他们在新和、沙雅等地的几个落脚点。得到这一线索,专案总指挥部迅速出击.在阿克苏市将“东突”在阿克苏地区的主要窝主木塔里甫一举抓获。
  
  危难方显英雄本色
  
  这期间,阿克苏地区的沙雅县内又接连发生了2起抢劫案件。
  1996年3月24日晚,沙雅县政协副主席热木吐拉依达也提卡日的父亲买买提刚吃过晚饭正在看电视,4名蒙面的歹徒突然破门而入,个个手里还拿着武器,一进门就问热木吐拉依达也提卡日哪里去了,在得知热木吐拉依达也提卡日去了乌鲁木齐开会后,这4名歹徒骂骂咧咧地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买买提捆绑了起来。随后,他们将从热木吐拉依达也提卡日家翻出的15000元现金全部抢走。
  1996年3月27日凌晨1时许,家住沙雅县托依堡乡哈尔坤村2组的清真寺依玛木依明沙克家同样也遭到T4名蒙面歹徒的抢劫,歹徒共抢走现金6975.80元。
  自1995年元月起,沙雅县先后发生了8起抢劫案,歹徒抢走大量的现金和首饰,总价值约合人民币6万余元。这伙歹徒抢劫后还三次放火焚烧受害人家的房屋。
  北京很快得知了这一情况。当年的公安部长批示公安部派人协助新疆侦破案件。接着,北京市公安局的痕迹专家小组来到新和县,自治区公安厅的工作小组也赶赴新和。
  3月29日的上午,新和县公安局突然接到县内群众的举报电话,说是“2·10”的几个主要犯罪嫌疑人出现在热斯特清真寺市场附近。放下电话,公安局国保大队队长托乎提立刻带领三名侦查员赶到了热斯特清真寺市场,他们在市场周围寻找了很久,却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影。托乎提正打算返回公安局的时候,眼睛突然一亮,就在他斜对面100来米远的小商店中,四五个身穿民警制服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这些人之所以会引起他的注意,那是因为虽然这些人全都身穿着民警制服,但其中一人的下身却穿着一条牛仔裤。
  托乎提立刻冲过马路向着那几个可疑人跑去,在他的身后,侦查员小张等人紧跟着也跑过马路。对面的5个家伙看到有警察向这边跑来,立刻调头向县城南的方向逃去。
  路人看到警察追赶警察,一个个好奇地凑上前看热闹。托乎提惟恐恐怖分子狗急跳墙抓周围的无辜群众做人质,忙举枪向天鸣警。看到警察开枪了,围观的人们这才惊慌地躲进了附近商店。
  眼看着就要追上犯罪分子了,突然,一个恐怖分子向后扔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没等托乎提和侦查员们看清地上是什么东西,一声巨响,托乎提和侦查员们全都被震倒在地。
  托乎提顾不上多想什么,他用力甩了甩头,强忍着伤口的疼痛爬起身继续向恐怖分子追赶,并开枪射击。在他身后,侦查员们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跟着队长追了上去。
  三个恐怖分子中弹倒地。两个恐怖分子仍在拼命向前奔逃。说时迟那时快,托乎提一个跃身扑向了其中的一名恐怖分子,在恐怖分子倒地的刹那,托乎提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因为他清楚地看到,那名恐怖分子手里正握着一柄自制的手榴弹,而引爆手榴弹引信的拉线就握在恐怖分子的另一只手里。若不是这名恐怖分子被他击中了,若不是这名恐怖分子由于失血太多已经没有了力气,在他扑向恐怖分子的一刻,他一定会与恐怖分子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
  经过对唯一被活捉的恐怖分子的审讯,虽然托乎提他们抓住和击毙的这5名恐怖分子不是“2·10”案的犯罪嫌疑人,但却歪打正着地抓住了1993年6、7、8月间连续在新疆喀什地区制造爆炸案的漏网逃犯。
  
  最后的总攻在子夜
  
  1996年4月7日晚,在素有审讯专家之称的公安厅买副厅长的不断教育和劝说下,“硬骨头”木塔里甫终于开口了。除交待了他窝藏和转移“2·10”和“3·22”的主要犯罪嫌疑人犯罪事实之外,还向专案总指挥部提供了“东突”恐怖组织在阿克苏地区的联络员及为“3·22”案主犯提供窝藏和转移的另一窝藏犯艾海买提等人的去向。
  原来,案发后阿不都拉等人就藏匿在阿克苏地区乌什县英阿瓦提乡的一处民居内。得到情报后,在买副厅长的主持下专案总指挥部再次召开了紧急会议,仔细地研究了对艾海买提等人的抓捕方案。
  4月8日凌晨1时,阿克苏的夜没有月。在通向乌什县的312国道上,200余名公安民警、武警官兵分乘数十辆警车,兵分数路扑向“东突”阿克苏跨地区暴力恐怖犯罪团伙的窝点。
  经过对艾海买提等人的突审,他们很快交待了阿不都拉等人可能藏匿的几处窝点。但是,经过对这几处窝点精心仔细搜查后发现,“3·22”主要犯罪嫌疑人阿不都拉等人都已经离开。
  4月19日23点49分,沙雅县公安局突然接到线报:阿不都拉等人就藏匿在沙雅县内。
  4月20日凌晨1时整,沙雅县古二巴克乡阿克里克村已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辛劳了一整天的人们此刻早已进入了香甜的梦乡。漆黑的夜色中,一队神秘的黑影近乎神速地移动到了“3·22”窝藏犯艾沙·亚合甫的父母家附近。
  他们是沙雅县公安局副局长艾海提·马木提和10余名侦查员。来到院子外,艾海提已经向侦查员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得到命令的侦查员们各就各位悄悄地开始对宅院实施包围。
  艾沙的父母家位于乡村的东头,那是一处有土墙的宅院。院子里朝西竖排3间、正南方横排着5间砖混的平房,小院里一棵老榆树几乎遮住了整个宅院。西面一间屋子的窗口还亮着灯光。室内的阿不都拉、艾沙和买买提还没有睡,他们一边吸着烟,一边正为逃不出阿克苏地区而烦恼。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把室内的三个人吓了一跳,阿不都拉明显地感到情形不对,在艾沙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院门外传来阿克里克村支书艾则孜的声音:“是我,我是你艾则孜大叔,村里今天发农药调拨单,你爸爸没有过来,我给你们送来了。你赶快给我把门开一下吧!”
  院子里突然没有了声音,村支书忙大声地说:“你听到没有。快开门呀!”话音没落,院子的门突然开了,艾则孜身边的古尔巴克乡派出所所长卡德尔·依明感到不妙,忙一把推开了支书。
  与此同时,“叭!”一声,清脆的枪响撕破了夜的静幕,随着这声枪响卡德尔所长倒在了地上。
  看到卡德尔倒在地上,艾海提端起手中的微冲向着院子里“啪啪”地猛烈扫射,一名侦查员趁机把卡德尔所长拖到了一旁。其他侦查员跟着艾海提一起冲进了院子。
  阿不都拉和买买提自知死路难逃,便孤注一掷地准备与我公安人员拼死一搏,他们藏身在窗子和房门的旁边,朝着外面就是一通疯狂的射击。
  夜色中,子弹像流星一样,在艾沙的父母家住处来回穿梭着。20分钟后,激烈的战斗终于圆满地结束了。三名坏蛋均被我公安民警击毙。更令人庆幸的是,由于阿不都拉向卡德尔·依明射击时,他手枪的口径很小,加之射程较远已经失去了一些穿透力,卡德尔的生命没有危险。
  至此,“3·22”血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网。
  
(责编:乌 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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